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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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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3.67

一姍的受傷,再次將這場直播直接推上了耀星大陸文娛榜的實時熱搜巔峰。

隨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電視臺高層迅速出面發公文解釋,說一姍的行為屬於個人行為,電視臺並不會用一名聖女的生命去威脅另一名聖女妥協道歉,隱樂園方面一定會給白壽眉一視同仁的治療方案,一姍不可能有渠道幹預白壽眉的治療,新人類政府也不會允許有人做出這麽卑鄙的行為。

等玄千兩離開電視臺時,高層已經發出了第三通公文,其中包括對一姍的解聘書。

還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的一姍望著手中的解聘文書,不可置信地看向前來送文件的女生道:“你在跟我鬧著玩嗎?”

“你覺得上面的公章是鬧著玩的嗎?”

“我……我可是這個節目的常駐主持!”一姍忍不住大聲道,“這麽多年有誰比我更強嗎?憑什麽因為區區一個聖女就解雇我!憑什麽?!”

“你不也是聖女嗎?”對方反問。

“我和她不一樣!我和那種女人不一樣!”

“是一樣的。”對方面無表情道。

“不一樣!”

“是一樣的,只有你自己覺得不一樣而已。”

“不……我和她不一樣……”一姍顫巍巍地拿起通訊器,撥打嵐圖的電話,想要找自己的青梅竹馬幫忙,卻發現遲遲沒有人接聽。

“你是在找嵐圖嗎?”眼前的女生問。

“大膽!”一姍呵斥道,“居然敢直接叫內貴族大人的名字!”

“我只是好心告訴你,袤都北部發生了些不好的事,嵐圖和那些做了壞事的家夥似乎有過很親密的往來,目前已經被聯合警防署監視起來了。”女生道,“如果他被調查出有過什麽糟糕的行為,可能會被剝奪內貴族的稱號,我勸你這段時間別和她走太近,否則你要面臨的可能不僅僅是被辭退。”

“什……”一姍一下子癱坐在床上,“不……怎麽……怎麽能這樣……”

“公文我已經送到了,祝你接下來的人生好運。”女生說著,轉頭離開。

另一邊,玄千兩被帶走接受調查。

她的行為最終被定性為故意傷害,但由於受害方傷勢過輕,警方要求她主動賠禮道歉並承擔相應的醫藥費後,就放她離開。

回到位於法蘭一園的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迎著玄千兩進去,並替她摘掉身上的貂絨大麾道:“月伯大人和蓋亞大人都沒有在家,今晚您得一個人用餐。”

陳梵在不在家玄千兩倒是不在意,不如說不在家更好,但月伯沒在卻讓玄千兩有些意外。

昨天早上月伯走的時候,穿著嚴肅,表情凝重,她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於是,玄千兩忍不住問:“月伯大人沒告訴你今天要去哪裏嗎?”

“抱歉。”管家道,“月伯大人工作上的事有專門的秘書與副官進行輔助,我只是這棟房子的管家,是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事的。”

“哦,那好吧。”玄千兩應著去洗漱,然後來到餐廳。

香甜可口的飯菜早已做好了,等玄千兩剛一落座,傭人們紛紛端了上來。

玄千兩是個餓死鬼投胎,立刻開始狼吞虎咽。

等獨自吃過晚飯後,她回到房間裏休息,並掏出手機給白壽眉發消息。

白壽眉自從和她分開後,回消息的速度一直很慢,甚至有時候一條消息發過去,白壽眉要足足兩三天後才會給出回覆。

白壽眉個玄千兩解釋說:“是因為工作繁忙不適合一直看手機。”

白壽眉還額外叮囑玄千兩:“不要隨便打電話,我的工作不能隨時接電話,貿然打電話可能會對我造成大麻煩。”

玄千兩知道白壽眉自尊心高,如果願意講工作上的事肯定早就分享了,既然一直含糊其辭不願意實話實說,不過問太多才是對彼此的尊重。

可是,眼下,玄千兩的內心很慌,她有些後悔一直沒有和白壽眉好好聊過對方的生存環境問題。

——小白為什麽會傷成那個樣子?是因為工作嗎?可是到底是什麽樣的工作能讓白壽眉傷成那個樣子?這個國家怎麽會有那麽危險的工作讓一個隱聖女去做?

玄千兩想不出來,頭頓時又疼了起來,並伴隨著陣陣耳鳴。

她只能喚來托卡,給自己倒了杯助眠的中藥水,喝了之後逼自己睡下。

之後的三天時間內,白壽眉一直沒有回消息,月伯和蓋亞也沒有回家。

玄千兩雖然每天一直按時上課彈琴,內心卻很焦慮。

可她再慌亂也無濟於事,沒有月伯的允許,她只能在這棟房子裏面安安靜靜地待著做一只金絲雀,哪裏也去不了。

直到第四天的傍晚,月伯從外面回來。

玄千兩匆匆下樓迎接,她本意是想噓寒問暖之後拜托月伯幫她查查白壽眉的情況,可當她看到月伯身上依舊是那身漆黑的軍裝後,收起了自己原本準備的話題,謹慎且小聲地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月伯垂眸不說話,他在仆人的簇擁下褪下了軍裝大衣,一邊解著裏面襯衣的紐扣一邊邁著長腿上樓。

玄千兩小跑著跟在他身後,不放棄地問道:“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事?”

月伯並沒有停下腳步,直到房間門口時,側眸看了一眼玄千兩道:“等一會來我房間。”

“好,好。”玄千兩忙應著。

獨自一人回到房間,月伯解開了身上有些拘謹的軍裝丟在一旁的臟衣簍裏,進入浴室,躺入早已放好的溫水中沐浴。

水的溫度只有7度,對於聖女和舊人類來說很低,但是對於不懼寒冷的夜族而言,只是體感稍微涼一些,可卻有助於頭腦的清醒,剛剛好。

月伯將身子全部淹沒於寬大的浴缸之中,整個人沈入水底,麻木地仰著頭,睜大雙眸,雙目放空,從層層水波扭曲的光影中,看著頭頂的光紋發呆。

“從今天起,將由我親自撫養身為預言之子的你,直到你7歲可以擁有天父為止,月伯·該希亞。”

身著白色華服的金發男人站在高高的神壇之上,他手握擁有耀星共和國耀星教至高權力的權柄,俯瞰著臺下年幼的少年道。

“我願意成為教皇大人忠實的信徒,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侍奉永恒的聖母大人。”

少年匍匐在地上,虔誠地叩拜著。

月伯·該希亞,原本是世界貴族該希亞家族的第19順位繼承人。

然而,出生那年,卻被“天啟之女”的“預言”認定為是“預言之子”。

一夜之間,該希亞家族變天了。

教皇親自來到該希亞家族的領地,與當時的家主進行了秘密協商,那之後,該希亞家族選擇自願放棄領土和外貴族的特權,成為內貴族。

沒有人知道該希亞家族的家主到底和教皇做了一個什麽樣的交易,讓這個盤踞北放城和莫斯州已久的超大世界貴族居然如此草率地放棄了家族百年的基業。

那之後,身為“預言之子”的月伯被當時的教皇親自領回了教會,在神聖的洗禮儀式之下,成為了一名“教會子”。

那時候的月伯·該希亞,內心萬分榮幸。

因為整個耀星大陸沒有人不愛慕著聖母大人。

預言之子——即意味著被聖母大人選中的新人類,他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聖母大人眼中最特殊、最與眾不同的那一位。

甚至,他的前世可能侍奉過聖母大人,是一位聖夫。

而天啟之女對他的預言內容則是:“他是被聖母大人選中的月亮之子,聖母大人憐愛他的一生。”

“月亮之子”,即對應《創世論》中“當聖潔之光熄滅,作為月亮誕生的預言之子就會被獻祭”這一內容。

可是,聖母大人的聖潔意志在新人類心目中是永恒的,只要新人類永遠信仰並愛戴聖母大人,聖潔之光就不會熄滅。

所以,那時候的月伯·該希亞,認為自己是聖母大人在人世間最愛的人,他的存在一定是為了確定新人類對聖母大人是否足夠虔誠。

也因此,年幼的男孩內心對耀星教展現出了極致的虔誠。

哪怕是沒過幾年,其他該希亞家族成員突然開始互相殘殺直至整個家族滅亡,月伯·該希亞對自己的信仰都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質疑。

然後,在後來的某年,月伯·該希亞認識了從科都而來的西日大人。

他是耀星共和國罕見的X級新人類。

X,代表未知,代表無限,代表新人類無窮無盡的能力。

月伯·該希亞和西日大人一見如故,很快,便成為了法律上的父子關系。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月伯了。”西日大人撫摸著少年的腦袋說道,“我知道你是月伯·該希亞,是內貴族身份,但你願意不對外公開‘該希亞’這三個字,僅以月伯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嗎?”

“當然,我很期待成為您的兒子。”少年的月伯如此開朗地回答。

相比未曾謀面的家族關系,教皇大人和西日大人,都是在月伯心中遠比家族更重要的存在,他們才是他的家人。

很快,月伯被接到了西日家中,這裏有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就是你的新母大人了。”西日大人如此說道,“我不會更換繁殖契約對象,所以你不用有太多不必要的顧慮,她是你的新母大人,也是此後你唯一的新母大人。”

“新母大人好。”月伯有些忌憚眼前這個漂亮優雅又帶著幾分精明感的女人。

但是,他的新母大人其實很好。

那是一個有著出色的鋼琴功底的女人,經常會與父親大人一起合奏,有了他之後,三人經常一起六手聯奏。

父親大人工作很忙,但只要閑暇下來就會陪自己彈琴、學習和旅行,新母大人相對來說比較清閑,雖然她有著優雅得體的外貌,卻經常會帶自己去外面參加騎馬、潛水和跳傘等刺激熱鬧的戶外活動。

他們一家三口,曾經非常非常幸福。

即使中途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西日大人,這孩子……”

有一天,一名黑衣軍人領著一名麥色皮膚的男孩出現在了他們家莊園的門口。

“這孩子……”父親低頭看著那個瘦瘦小小的男孩,見他表情懨懨的,露出詫異的目光,不可思議地問,“這孩子難不成是轉換者?”

“轉換者是什麽?爸爸?”一旁的少年月伯如此問。

“就是指……”那一天,向來對他知無不言的父親頭一次露出了猶豫的表情,沈默片刻後,閃爍其詞道,“就是,有一些光族小孩子不想當光族了,想變成夜族,但是沒有變成功……”

“啊?”少年月伯露出吃驚的表情看著眼前和他看起來年紀相仿的男孩道,“還能這樣啊?為什麽要變啊?光族不好嗎?”

“是呀,自己的種族不好嗎?可是就是會有這樣的人,不過,也從來沒有過成功的案例。”西日愛憐地摸了摸月伯的腦袋,然後看向那名黑衣軍人道,“為什麽要送到我這裏來?我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哪有強制再送來一個的,而且他明顯是個光族,這裏是夜族的領地,他生活不慣的……”

“因為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那名軍人面露難色道,“這孩子的單體戰力已經到達了S級的平均水平,現階段光族根本沒有合適的人能成為他的父親,如果沒人教他,後果不堪設想……”

“那你們還……”父親想說什麽,但似乎礙於月伯在場,沒有開口。

“因為天啟之女的預言。”那名軍人道,“這個孩子也是預言之子,所以必須有人引領他……”

西日瞬間睜大了雙眼,而此時的少年月伯一聽,也有些緊張了:“什麽?他也是預言之子?”

“是啊……”軍人立刻對月伯露出了寵溺的笑容道,“不過,他和你不一樣,你是月亮之子,大概率是聖夫,而他只是隨隨便便一個小人物,肯定不是聖夫,聖母大人最垂愛的是你……”

少年月伯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相比眼前這個男生到底是不是預言之子,他更多的是不希望多一個預言之子來與他爭奪他在父親和新母心中的位置,於是仰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一臉不情願道:“爸爸,你非要收他嗎……”

西日臉上的表情也是明顯的不願意。

黑衣軍人見狀,只能拍了拍麥色皮膚少年的肩膀道:“快,展示一下你的實力。”

黑皮少年聞聲,懨懨地擡眼,他看向眼前的月伯,忽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抓面前這位穿著得體的貴族少年的領巾。

少年月伯被嚇了一跳,一個閃現立刻向後退出幾十米,可是已經被更快一步的黑皮少年抓住了領巾,並一把扯掉握在手中。

“慢死了。”黑皮少年睨著眼前被嚇了一跳的小少爺,傲慢地丟掉了手中的領巾。

向來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少年月伯哪裏吃過這種虧,頓時惱羞成怒,飛身撲向黑皮少年,兩個人直接扭打了起來。

黑皮少年確實很強,面對一直接受著專業訓練的少年月伯,他的招式雖然沒有章法,卻依舊能和少年月伯打得有來有回,很難想象如果他接受了專業訓練,那會有多強。

“餵!”過了幾招後,少年月伯憤怒了,“你一直用三腳貓功夫和我打是什麽意思?覺得我不如你嗎?”

黑皮少年卻依舊一副萎靡不振的姿態道:“我失憶了,想不起來之前的任何事。”

少年月伯一聽,立刻擡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沒錯,是會失憶。”父親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黑皮少年,含糊其辭道,“轉換失敗後,就會失去所有記憶,變成空白人。”

“怎麽樣?”黑衣軍人又道,“月伯是個優秀的孩子,有這樣一個‘弟弟’作為成長路上的陪伴和訓練的對手,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況且,這孩子也只有您的單體戰力能夠教育,您現在不收他,兜兜轉轉一圈下來,到頭來大總統或者教皇遲早會親自讓您收了他……”

那天後,少年月伯被迫有了“弟弟”,名為天野。

他討厭這個強行插入他們家庭、分走父親和新母大人關愛的第三者。

所以,無論少年天野後來怎麽對少年月伯示好,少年月伯永遠都是一副“別來沾邊”的表情。

不過,很快地,幾年後,天野因為學習太差而戰鬥力又過於優秀,被批準提前進入軍校就讀,少年月伯的生活又回歸了快樂的三口之家。

可是,平穩的幸福生活並沒有接著持續多久,噩夢,就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有一天,月伯正在和新母大人一起看書,新母大人忽然拿起一旁的刀子,對著她自己的脖頸就是一刀。

鮮血迸出的剎那,月伯懵了。

直到第二天,中央宗教院的全球直播中,教皇大人親自發表了聖布令——

【我已感知聖女克雷斯蒂亞·SSSASAA已接受天啟,成為天啟之女。】

克雷斯蒂亞·SSSASAA,正是新母大人的本名。

此聖布令一出,所有人都在恭喜月伯,恭喜父親,恭喜那個腦癱弟弟,可只有他們三個當事人的臉上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

月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以為聖女能夠接受天啟是一件好事。

以凡人之身得到神明的點撥,幫助國家預言未來之事,難道不是好事嗎?

可是,現實向他證明了,以凡人之軀承接上天之力,對那個凡人而言,是滅頂之災。

新母大人自從那次自殘之後,精神狀態就再也沒有正常過。

她每一天都將自己關在頂樓彈琴,彈著彈著就開始發瘋般地用頭撞向鋼琴,而此時管家一定會為母親註射一針鎮定劑,母親只能無力地跪在地上,痛苦地抱住那越來越瘦弱的身軀道:“讓我死吧……求求你們……讓我死吧……”

“母親大人……”少年月伯不知所措地擁抱著眼前的女人,“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別這樣好嗎……父親大人會想辦法的……”

“求求你們了……讓我回去……讓我回到我的家去好不好……”母親崩潰地哀嚎著,“我錯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為我的貪婪買單……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好不好……古安……厄安……你個混賬……你恩將仇報……”

“母親大人……母親大人……”月伯內心充斥著絕望和不解:母親要回哪裏?為貪婪買什麽單?古安·厄安不是教皇大人的教名嗎?

那之後,月伯為了讓新母大人早一點康覆,去查閱了大量與天啟之女有關的舊文獻。

只可惜,新母大人還是在某天夜裏,過世了。

她明明全身都被束縛著,卻依舊想盡辦法用指甲抓破自己的頸動脈,一聲不吭地忍受著大出血,直到失血過多離開了世界。

葬禮上,天野一把抓住月伯的衣領質問道:“你是廢物嗎?這個家裏只有你是閑人,你連一個聖女都看不住嗎?”

“誰能攔住一個24小時都在求死的人?”少年的月伯乏了,麻木地喃喃著,“所謂天啟之女,就是短暫被聖母大人殘存於世的意念上身的聖女,她們借此短暫擁有聖母大人的力量,預言未來。

可是凡人怎麽可能對抗聖母大人的想法,聖母大人如果曾經一心求死,她自然無法對抗聖母大人的求死之心。”

“聖母一心求死?你從哪裏得出的謬論?我怎麽沒學到過?”

“你仔細回憶一下聖母大人墓地裏的十八層高塔。”月伯道,“小時候,宗教課的課本上說,中央宗教院後方有一座十八層的高塔,那裏曾是聖母大人離世前的故居,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好像對我的文化課成績有什麽誤解,我是中,不是差。”天野一臉不悅地反擊。

“無所謂了。”在少年月伯眼中,連宗教課都能考成“中”的人,和“差”沒什麽區別。

“我知道那座塔,那是為了保護聖母而建造的。”天野道,“因為聖母後期力量逐漸消散了,如果不建造一座高塔把她的力量封閉起來,她的力量只會消散得更快,然後死得更快,但她最後還是沒了。”

“如果你重新去看圖書管裏翻閱耀星古語版本的相關資料,你會發現我們的教科書用了春秋筆法,真相可能並非如此。”月伯道,“那座高塔或許一開始是為了保護聖母大人而建,可是晚年的聖母大人可能並不想留在這個世界,高塔反而囚禁了聖母大人,所以被聖母大人意識附身的新母大人才會一心尋死。”

“哈?”天野並不信這些東西,也聽不懂,於是他皺眉道,“嘖,別跟我扯這些,我聽不懂你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你就告訴我,你連一個身嬌體弱的聖女都盯不住嗎?”

月伯瞬間心如死灰,一把推開天野道:“我跟腦癱無話可說。”

新母大人死後沒多久,月伯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獨身前往宗教院本部的盡星大教堂。

那裏,是教皇所生活的地方。

他想從教皇那裏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聖母並非自願留在這個世界,天啟之女也只是承接了聖母怨念的聖女,那麽身為預言之子的他,真的是被聖母所愛、所重視才成為的預言之子嗎?”

一想到這麽多年自己所深愛的聖母大人其實可能深深地討厭著自己,正如同她一直以來討厭著耀星大陸一樣,少年的月伯就覺得悲痛不已。

年少的愛純粹、簡單又深刻,哪怕是對著一位未曾謀面的信仰中的少女。

然而,月伯剛到天都,耀星教本部就對著全世界發出訃告——

【第17任教皇已死,第18任教皇將在三日後繼位。】

月伯懵了,第17任教皇的年齡還不過30歲,怎麽就突然死了?

歷任教皇大人死後都由新一任教皇為其天葬,少年的月伯還來不及見上這個曾經撫育過自己數年的男人一面,就永遠和他陰陽兩隔。

也就在同一天時間,少年月伯心灰意冷地在盡星大教堂的附近溜達,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對方一身白袍,戴著面紗,灰發褐色瞳,身材高挑頎長,行色匆匆。

即使全副武裝,月伯也不難認出對方的身影,下意識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道:“亞維?”

對方沒有理會他,徑直向另一條街走去。

月伯覺得古怪,立刻跟了上去,再一次大聲叫道:“亞維·該希亞!”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該希亞”三個字,對方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一臉冷漠地看向這邊。

“你為什麽還活著?”月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應該是曾經該希亞家族第2順位的繼承人,是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兄長,在兒時他們見過。

可是,這個男人不應該還活著。

因為那場發生於無數年前的家族內鬥,根據歷史文件的記載,該希亞家族的後裔除了他之外,應該所有人都死亡了。

“你認錯人了。”對方收回視線,平靜地說道,“我不姓該希亞,也不叫亞維,我只……”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月伯一個閃現沖上前去,一把抓住對方的左臂。

男人下意識露出驚恐的表情並想要抽回手臂,卻又在剎那之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立刻放松了臉上的表情,重回剛才那副漠然。

“你果然是亞維。”月伯道,“亞維年輕的時候左臂中過磁槍,本來只要盡快更換新的手臂就好了,可是偏巧找不到能夠和他配型成功的肉料,於是將近三年時間內,亞維都只能拖著半殘廢的左臂將就著用,也因此對別人觸碰他左臂會產生條件反射的抗拒。”

男人一聽卻笑了,直接掀起左臂的袖子道:“如果我的手臂是接的,肯定會有疤痕,你看有嗎?”

月伯望著對方幹凈白皙的臂膀,有些詫異,但在看向男人那令他熟悉無比的眼神時,又不認為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問題。

這一刻,月伯忽然意識到——

或許,自己從4歲被教皇大人帶走的那一刻起,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場只有他不知道真相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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